君子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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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空氣中泛著一絲絲倦怠和淡淡的奶油香氣，藤製遙椅穩穩的倚在窗邊，米黃色紗布窗簾緩和了冬日中難得的刺眼陽光，輕柔的微光流淌在房間，除了秒針，整個空間的事物就像將時間停在了某刻那般，無聲無息。

同樣待在窗旁茶几上的植物，沉默的舒展著枝條，葉片上的水珠剔透的像是綠寶石，隨著桌子的震動，突然間就這樣沿著葉脈迅速墜落，啪答一聲，滴在了撐著桌緣的手背上。

凝滯的風流動了起來。

遙椅因為作用力前後搖擺幾下，在裡面賴了一個上午的人緩慢的坐起身子站起來，隨後伸手抹去水痕。

他看了看時鐘，緩慢的走向廚房，洗手乳的泡沫隨著搓揉布滿皮膚，又跟著水柱沖走，手上的皮膚皺摺在水下依舊清晰可見。

冬季的日光短暫的令人心悸，最後一抹橘黃色的夕陽錯手不及間沒入地平線，藍紫色的陰影渲染上裝潢溫暖的房間。

顧著火爐鍋子的手抬起揮了下，屋內的燈光排隊報數般一個個亮起，他將鍋蓋闔上讓湯悶熱，從冰箱裡找出三人份的水果準備當作飯後甜點，切的同時順手偷吃了幾口——剛好是多出的一人份。

當時間差不多後，早先備好的生菜生肉有序的成為三盤簡單的料理，熱騰騰的油煙升起，在燈光下清晰可見，盡責的抽油煙機將它們吞下，嗡嗡的機器聲有種令人安心感覺。

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忘了什麼。

清脆的金屬聲從外面傳來，門外響起咯嚓一聲，厚實的木門推開，壓過柔軟的地毯。

他拿著兩盤剛出爐的菜，看向玄關銀髮男人手中提的袋子，終於想起自己忘記什麼。

「我忘記煮飯了！」

「所以我買了。」

放好菜後他走去接過袋子，兩手空空的男人流暢的將靴子脫下，換上了毛茸茸的室內拖鞋。

看了那麼多年的兔子拖鞋與筆挺黑色大衣的搭配，儘管早已習慣，但偶爾還是會覺得好笑，為了不讓人看見自己表情中的戲謔，他抬頭閉眼親了親對方的下巴。

男人回了一個落在額頭的吻，鼻尖埋在灰白色的頭髮中蹭了蹭，肺中滿是呼吸間充滿溫馨的空氣。

「我回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