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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為了這種事來找我?」
「天啊學長你就不能可憐可憐你的前代導學弟?」
「你自己說了。」他睨了眼趴在餐桌上的學弟,「前‧代導學弟。」
「我的心被刺傷了。」
「滾去找你的小狗治療。」
「哈維恩不是狗。」褚冥漾不滿的皺起眉頭,冰炎對此只哼了聲表示。
「我該怎麼辦?」他又問了一次,「他已經連續這樣好多次了,半個月來幾乎每三十分鐘就會來個親密舉動──我都快要懷疑是不是沉默之丘的教育出了問題!」

「沉默之丘?」
「……抱歉,那是電影,我想說的是森不是丘。」

冰炎送給褚冥漾大大的白眼,褚冥漾忍住告訴對方這樣很破壞形象的評論。
「都幾歲了,自己想辦法。」
「學長──」他拉長了音調,嗓音放軟討好的看著偉大的冰炎殿下,「你看嘛,之前有那麼多娘家等等口誤不要打我──咳、冰牙和焰之谷的侍從來找你,所以我就想你應該很熟悉這種狀況。」
冰炎輕哼,褚冥漾發覺對方沒有拒絕自己的態度開心的馬上跟進,順便討好的把花草茶推過去。
「你想聽我的建議?」
褚冥漾眼神發亮的點頭,冰炎克制住準備去摸對方頭的手,拿起花茶掩飾自己的半伸的手,他其實準備講打回去就好,但又馬上否定這個方法,就算夜妖精不還手被打傷之後仍會默默爬回來,說不定還會變本加厲,表面上看起來安分相反私底下變本加厲放更多追蹤,好幾次褚冥漾都是崩潰的跑來找他處理這些東西。
處理幾次後他發覺對方的舉動真的偏激到有些不可思議,冰炎自己本來也是覺得無所謂,畢竟妖師學弟的確需要有人時時看著,但直到某次腦殘的學弟收起總是雜亂的腦袋─他已經不再監聽對方心聲,只是那張臉永遠都把心情寫在上頭─滿臉正經的縮在他門口,冰炎從遠遠的就能聞到那個白癡身上的血氣,他自然不擔心在校園內會發生過大的問題,但學弟安靜地待在他房門口就很詭異了。

他皺著眉頭回想起大概在一年前發生的事,那應該是褚冥漾剛升上大學般出去住沒多久時發生的。
天使因任務離開校園,自己也因為任務的關係才剛回來,再加上學弟沒有跟腦袋成正比進化的實力讓他一時半刻無法掌握到對方到底保持這樣的狀態蹲了多久。
他本來還想預計像平常那樣開幾句玩笑話──直到他發現學弟手上抱的白袍幾乎被血染紅才發覺事情不太對,冰炎一把拉起對方發現那隻被他握住的手冷的可怕,背後還持續往走廊的地板上滴血,他反射性地準備把他們傳送到保健室,迅速形成的陣法突然被破壞,力量源自於褚冥漾。
「嘿嘿。」嘴角破皮的妖師傻傻地笑了笑,然後輕輕地搖了頭,獻寶似的拿出一大箱蜜豆奶諂媚的開口:「能借我待一下嗎?」
冰炎把褚冥漾拖到房間後又再度下了幾道結界,他看著對方把蜜豆奶冰放進冰箱後向他借浴室,他不可至否的點頭,順便把自己的替換衣服丟過去,除了把浴室讓給對方還能幹嗎?就算他現在想趕快洗個澡結束任務的疲累,但顯然褚冥漾比冰炎來的憔悴多了,他能做甚麼?虐待傷患嗎?
所以他只好脫下黑袍,用了水符讓自己稍微體面些,隨後找出櫃子裡幾乎沒怎麼用過的醫藥品,那些東西是冰牙或焰之谷每次來必偷塞的物品之一,似乎深怕他們的少主把自己搞死,而實際上也不是沒發
過。

褚冥漾很快就洗好澡出來,冰炎挑眉看對方稍微處理過的傷口發現其實並沒有非常嚴重,當然,這是以非人類身體為前提,他沒有忘記妖師學弟還是個人類身體的事實。
「謝謝?」褚冥漾摸了下自己的後頸,不知所措的笑了笑。
冰炎攔下準備躲到角落繼續蹲的褚冥漾,讓對方乖乖坐到沙發上,褚冥漾難得聽話乖巧地掀起衣服,他無視對方受寵若驚的白痴表情著手處理傷口,隨後他發現自己錯了。
褚冥漾壓根沒有好好弄過傷口,幾乎只做了止血處理,最深的傷口還可以看到斷裂的骨頭。冰炎瞇起眼睛毫不溫柔的一把到下藥水,褚冥漾整個人被刺痛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泛著淚水的雙眼無辜的回頭,眼眶和鼻頭紅的像一隻兔子。
「知道痛就不要搞英雄情節。」冰炎冷哼的加重塗抹藥膏的力道,滿意的聽著妖師學弟壓下的嘶痛聲。
「學長……轉移不就──」
「不可能。」他打斷褚冥漾的話,讓對方換個位置方便他往別的傷口灑鹽,「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轉移的原則。」
「就想說英明威武總是破規格的學長能做到。」他又討好的朝冰炎笑了笑,「綠豆湯?」
「加上獅子頭,就是上次你家吃的。」
「成交!」
「還有你為甚麼待在這裡不去醫療班的原因。」
褚冥漾鼓起臉,非常欠揍。
「有鑑於你待在我的門外,而你說的英明威武的學長正在幫你處理傷口,這很合理。」
「千冬歲教的情報價值不是這麼算的。」
「恩哼?」
「……好吧,黑袍萬歲。」

「學長?」
冰炎從回憶裡走出來,有些複雜的看著學弟,「我覺得你應跟哈維恩談。」
褚冥漾似乎沒想到冰炎會來一下這麼認真但平凡的建議,如果不是學長表情正常他差點以為對方被腦入侵了!
「收起你的腦殘。」
「抱歉。」他捏了下自己的衣服,語氣明顯帶著不解的意謂,「我以為你會說打回去之類的,連心理建設都做好了說。」
冰炎心裡喀噔一下,他原本確實準備這麼建議。
「因為高中時學長都是這麼對待使者的。」
「你覺得你打得贏他?」
「用言靈作弊?」
「或許有機會。」冰炎聳肩,「但是你會去做嗎?」
「呃……不會。」他搖了搖腦袋,隨後更苦惱的皺起臉,「但是最近哈維恩真的很奇怪。」
「你記得之前差點死在黑館那次嘛?」
「哪次?」
「不要逼我動手。」
「喔喔喔我記得學長你說的是剛升大學那時嗎?」
冰炎深吸口氣才壓下已經準備好揍人的情緒,褚冥漾還在旁一邊玩著杯裡的茶水一邊用閃亮濕潤的狗狗眼盯著他,完全不可愛,還令人非常不舒服。
「你還記得為甚麼嗎?」
「這就有點尷尬了。」
褚冥漾搔了搔腦袋,茶杯裡的水回到原本杯子裡安靜地晃出波紋,說真的,那是一段非常令人難受的磨合期,這種用在情侶身上見鬼的形容詞正是在形容他和……哈維恩。

拿到白袍後他興高采烈的向學長報告,雖然對方一副嫌棄他現在才拿到的表情但褚冥漾非常確定自己沒有漏掉冰炎紅眼裡的讚譽。事情一帆風順的可怕,他先是安穩的拿到高中畢業證書,順利進入大學就讀,也很快的在左商街的通道裡找到房子住。
暑假初時他出了幾趟任務,空閒下來就開始練習安因在他搬出去前給的磚塊書,偶爾練習尼羅送給他的符咒,打開冰箱還有黑館眾人送的點心食物,符畫累的就跑去打遊戲,時不時跟朋友出去瘋玩。過著幾乎日夜顛倒的幸福小生活,嘿,連衛禹都說這沒什麼,大學生就該這樣!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個多月。
直到差不多是農曆七月鬼門開時哈維恩出現在他門外。
不開玩笑,他當下直接碰的一聲用力摔門,下意識丟了好幾道護符,老頭公感受到他的緊張也架起結界跟進。
褚冥漾用了好幾秒才意識到門外的黑不溜秋是誰。
「嗨。」
如果腦裡的想像能具象化,他覺得屬於自己的那塊貼圖估計整個癱軟倒地,哈維恩臉黑的可怕,褚冥漾想大概是因為他沒有告訴其他人自己到底住哪去了─他就只是想過個平時能自己待著的假期而以─這些其他人自然也包括了哈維恩,儘管對方臉糟的可以他還是分心的去想哈維恩本來就是黑的。
「……請進?」
然後褚冥漾當時真心覺得,幸運之神果然沒打算讓他好過。
哈維恩開始時沒有過分干涉他的私生活,大概就是早上跑來按鈴串門準備早餐挖他起床,做些類似試圖把褚冥漾的生理時鐘喬回來的事,褚冥漾看哈維恩弄好東西就站到牆邊(真的像極了管家)目不直視的打理好所有事物,他總覺得這就像在欺負人家,所以就跟哈維恩說沒事時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後不知道是裝單純還是真的沒想太多的黑小雞就跑去洗衣服,早餐吃到一半的褚冥漾忽然從剛起床的迷糊中驚醒,因為他想起非常糟糕的事。
當他衝到浴室旁的洗衣間時哈維恩已經開始搓起條深藍色的拳擊內褲,他幾乎是尖叫的衝過來用一發水搶把所有在盆子裡還沾著泡泡的衣服清理乾淨,還差點講出昨晚看的電影裡的咒語來個天殺的清理一新!
「哈維恩,你真的、真的、真的不用幫我洗衣服。」因為很重要所以他說了三遍。
「但是您說我可以做想做的事。」敬詞,哈維恩開始用您絕對不是好現象。
「對、沒錯、你可以翻書看電視打遊戲甚至,」他紅著臉指著自己架上珍藏的光碟,「你可以看我最愛的電影!」褚冥漾喘了幾口氣,努力舒緩差點溢血的腦子,「我知道這……呃、想要屢復種族任務,但是、你看,你沒有必要這麼屈膝讓自己幫我洗衣服,好嗎?」
哈維恩的眼神裡藏著受傷,褚冥漾都快哭出來了,沒有人去在乎他受創的幼小心靈嗎?!讓另一個大男人幫自己洗衣服還是貼身衣物那個人還是哈維──天啊不要想了!褚冥漾,回神!
快想點辦法,不然接下來的暑假就這麼失去了!!
「不然……你可以幫我預習大學的課程嗎?」他提出一個自己認為不錯的解決方法,「其他時間各做各的,行嗎?」
但他們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褚冥漾預計的是同意哈維恩挖他起床的行為,並且早上跟他一起讀書,就像是朋友暑假來玩那樣,下午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然而哈維恩認為的就是,褚冥漾同意他每天一早來,等到褚冥漾休息時離開,這個歇息指的是晚上躺上床睡覺,並且除了對方強調過不行的其他就可以全心全意侍奉。
靠、這他媽差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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